
From Economy to Immigration: Will Trump's New Policies Trigger a Financial Crisis?

特朗普在 2024 年總統大選中成為首位贏得普選票的共和黨候選人,且在面臨多項刑事指控的情況下仍有可能重返白宮。共和黨控制參眾兩院及最高法院,特朗普將能更順利地推動立法。美國民眾因經濟問題支持特朗普,儘管面臨高通脹和財務困境,許多人仍選擇投票給他。美聯儲報告顯示,許多美國成年人在緊急支出方面的儲蓄極為有限。
2024 年總統大選帷幕即將落下,特朗普成為了過去 20 年以來,首位贏得普選票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也是首位被刑事定罪仍當選的總統。共和黨拿下了參議院,如無意外也將奪得眾議院,外加右傾的最高法院。在控制所有三個分支後,將於明年一月入主白宮的特朗普將可以更輕鬆地推動立法、確認司法任命和制定更廣泛的議程,而不會遇到太多反對。
是誰在説美國因特朗普而進一步撕裂,而事實更像是,美國正站在特朗普背後,團結在一起凝成一股繩。是什麼原因讓美國民眾忽略他身背 34 項重罪指控,被判 1 項有罪,且另有 2 個案件待決也要把他再次送回白宮?一段對年輕大學生的採訪或許可以提供一些思路。這位大學生説,在特朗普執政期間,本來他的家人已經存夠了錢可以買房,但在他下台以後的幾年內,因為通貨膨脹,東西太貴,他家人的存款已被消耗殆盡,只能再次租房,而租金也變得難以負擔。他説盡管他是基督徒,不同意特朗普離過婚,有眾多子女,但只是簡單得基於經濟問題,他必須投票給特朗普。

在這段視頻的留言中,一個人表示,自己的全部存款只有 300 美元,她無法支付現在昂貴的物價。另一個人表示,自己的工資大部分都是小費,希望能夠對這部分收入免税,這樣他才能有錢可以去旅遊,去別的城市看看。
美聯儲《2023 年美國家庭經濟狀況報告》基於委員會第 11 次年度家庭經濟與決策調查 (SHED),對美國家庭及其成年人的財務狀況進行了深入研究。在所有接受調查的美國成年人中,18% 的人表示,他們目前僅靠儲蓄能夠應付的最大緊急支出不足 100 美元。更可怕的是,只有 14% 的人表示他們能夠應付 100 至 499 美元的支出,只有 10% 的人表示他們能夠應付 500 至 999 美元的支出。
只有 63% 的美國成年人能夠完全用 “現金或等價物”(指使用現金、儲蓄或信用卡在下一個賬單日還款) 支付 400 美元的緊急費用。在剩餘的 37% 成年人中,有 13% 表示他們無法以任何方式支付這筆費用。這一數據與 2022 年相比沒有變化,但與 2021 年相比卻增加了 11%。
上面對這位年輕人的採訪和其他留言,讓這一研究更加形象具體化。美國作為世界上最富裕的國家,其民眾卻實實在在還在為 100 美金而發愁。
反觀已經昇天的美股,擁有大量資本的資本家,或者能夠有錢每月進行定投的高級打工人,資產早就在過去幾年翻了數倍。可以靠股息生活的少數人有閒情逸致,可以讀書關心政治,關注世界上每一個角落正在發生的事情,有時間研究公司做出更好的投資決策來賺更多的錢。
但這並不是沉默的大多數人的生活,試想一下,一個每天工作 8-12 小時的普通成年人,為了省錢把空餘時間用來對比去哪裏買菜更便宜,又怎麼會有閒情逸致去在乎一個政客説了什麼話,去在乎氣候變化。特朗普可以盡情嘲諷任何人,但這些都無法動搖高達 70% 的民眾認為他在經濟方面的表現會更好。
大規模驅逐和關税
在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他上台後的幾個月內就簽署了 “穆斯林禁令”,當年從這些國家來的持綠卡美國居民也被拒絕入境,這一鬧劇在地方法院裁決下結束。但這一次迴歸的特朗普更加有準備,他的大規模驅逐計劃不會只是一場鬧劇。
特朗普的長期顧問、移民鷹派 Stephen Miller 曾公開表示,援引《外國人敵人法》來取代現行移民法,將使特朗普未來的政府能夠 “暫停通常適用於驅逐程序的正當程序”。《外國人敵人法》(Enemy Alien Act) 全稱為《1798 年敵人外僑法》(Alien Enemies Act of 1798)。該法案賦予美國總統在與外國交戰時,逮捕、拘留或驅逐任何被視為敵對國家公民的權力。
使用這部 226 年前用來對付戰時對敵對國的國民的法律來管理 2024 年的美國移民絕對不是危言聳聽。當年最高法院的四位保守派法官在提名時面對國會的提問,全部肯定了半個世紀前在 “羅訴韋德案” 中作出的人工流產合法化裁決,並稱這是美國的法律他們會尊重先例。但在 2022 年通過 “多布斯訴傑克遜婦女健康組織案” 案件推翻該先例時,大法官 Alito 在其意見中引用了出生於 1609 年英國法學家 Sir Edward Coke 的觀點,作為推翻羅訴韋德案的一部分法律依據。
特朗普的大規模驅逐主要針對的是非法移民,但根據美國國税局 (IRS) 的規定,無論移民身份如何,只要在美國有收入,都需要依法納税。儘管身份非法,許多非法移民仍通過個人納税識別號碼、工資税和消費税納税。2017 年的一項研究計算得出,非法移民每年繳納約 116 億美元的州和地方税。
美國移民委員會 (AIC) 最新估計,在全美範圍內,大規模驅逐出境將使建築行業失去 150 萬工人,農業行業失去 22 萬工人,酒店業約有 100 萬無證工人。AIC 還估計了這對美國國內生產總值 (每年生產和銷售的商品和服務價值) 的影響,並預測:“大規模驅逐將導致美國國內生產總值損失 4.2% 至 6.8%,以 2022 年的美元計算,相當於 1.1 萬億至 1.7 萬億美元。” 作為對比,該委員會指出,2007-2009 年經濟衰退期間,美國國內生產總值損失了 4.3%。
總而言之,移民很重要,不管是合法還是非法,沒有移民,美國將經歷一場經濟災難。且納税人將不得不承擔這筆驅逐費用,根據分析數據,在美國估計 1100 萬至 1200 萬無證移民中,僅逮捕和驅逐 100 萬人,就可能花費納税人約 200 億美元,即每人 19599 美元,而且所需時間遠遠超過特朗普四年任期。
特朗普在 2017-2018 年間,實施了一系列關税政策。他的關税政策主要針對中國、歐盟、加拿大、墨西哥等國家和地區。於 2018 年對中國實施了大規模關税,這些關税分多個階段加徵,最終對約 3700 億美元的中國進口商品徵收了 10% 到 25% 的關税。涉及的商品包括電子產品、工業零件、紡織品、消費品等。對其在這段期間內實施的新關税的影響進行的經濟研究表明,最終大部分經濟負擔由美國消費者承擔。
這一次,特朗普計劃對從中國進口的商品徵收 60% 至 100% 的額外關税,對所有進口商品徵收 10% 至 20% 的關税。特朗普信誓旦旦的表示:“關税越高,公司就越有可能來美國建廠,這樣就不用繳納關税了。” 他將這種關税政策視為一項長期戰略,旨在振興製造業等國內產業,創造更多國內就業機會,並從其他國家獲得收入,用於支付他的其他提案。
民主黨人堅持認為,該政策將使中產階級家庭每年損失 4000 美元。這一數字與左傾的美國進步中心和右傾的美國行動論壇的估計一致。
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將每户家庭每年的成本定為 2600 美元。税收基金會表示,到 2025 年,10% 的普遍關税將使美國家庭平均增加 1253 美元的税收,而 20% 的普遍關税將使成本增加 2045 美元。
金融專家稱,更激進的關税政策也可以被視為一種經濟上的對立。聯邦金融網絡固定收益總監 Sam Millette 表示:“通常情況下,當一個國家徵收一系列新關税時,受影響的其他國家往往會做出反應。這會導致貿易戰。實際上,這種情況會造成兩個受影響的國家都看到政府的干預。這往往會導致兩國消費者面臨更高的價格。”
高處不勝寒的標普 500 指數
標普 500 指數在 2024 年已第 48 次創下歷史新高,目前其市盈率接近 31 倍,目前僅略低於 1999 年 12 月互聯網泡沫破裂前的 30.5 倍。
上面提到了,在普通民眾連拿出 100 美元都費勁的情況下股市卻屢創新高,加密資產也新高、鉅額財政支持推動預算赤字的情況下,降息將導致更大的泡沫,惡性循環則需要更多的降息來維持泡沫。
當我們比較互聯網泡沫時期最有價值公司的市值佔美國 GDP 的百分比與現在的情況時,會發現現在的美股不是一般的昂貴。 互聯網泡沫時期微軟的市值佔 GDP 的百分比最高,其股票在 1999 年達到頂峯,當時市值佔美國 GDP 的 5.9%,而今天市值佔 GDP 的比例幾乎是當時的兩倍,達到 11.5%。

當年的 “七巨頭” 市值佔美國 GDP 的 31%,而如今的市場領導者市值佔美國 GDP 的 60%。目前,市值佔 GDP 超過 10% 的公司有 3 家,分別是蘋果 (12.7%)、英偉達 (12.5%) 和微軟 (11.5%)。在互聯網泡沫時期,連一家都沒有。
在目前這個水平下購買指數是瘋狂的。如果泡沫破裂,將造成巨大的負面財富效應,將美國推入深度衰退,這會變得非常危險。因此,美聯儲將竭盡所能防止泡沫破裂。但總有一天,泡沫會變得大到難以維持。
“股神” 巴菲特在 2022 年四季度開始,就在不停囤積現金,特別是從今年 2 季度開始,其現金儲備從 1700 多億猛增到 3200 多億。巴菲特通常支持美國的民主黨候選人。他的政治傾向和理念通常與民主黨在税收政策、社會公平和經濟平等等方面的立場較為一致。而今年他公開表示,不會支持任何總統候選人。對外給出的理由是他擔心在社交媒體上冒充他,這個蹩腳的解釋顯然只是個藉口,或許他早已洞悉一切且不想站在歷史的對立面。
自 20 世紀 70 年代以來,美國經歷了多次加息和降息週期,每次都對全球經濟產生深遠影響,引爆一次世界級的金融危機。
在 1979 年 10 月 (開始加息)—1981 年 6 月 (開始降息),為應對高通脹,美聯儲在 1979 年 10 月開始加息,將聯邦基金利率從約 10% 提高到 1981 年 6 月的 20%。隨後,美聯儲開始降息,到 1982 年底,利率降至約 6.5%。高利率導致拉丁美洲國家的債務負擔加重,特別是阿根廷,最終引發了 1982 年的拉美債務危機。
1988 年 3 月— 1989 年 6 月:美聯儲在 1988 年 3 月開始加息,將利率從 6.5% 提高到 1989 年 6 月的 9.75%。利率逐步降至 1992 年的 3%。高利率環境導致日本資產價格泡沫破裂,引發了 1990 年代初的經濟停滯,被稱為 “失去的十年”。
1994 年 2 月—1995 年 7 月:美聯儲在 1994 年 2 月開始加息,將利率從 3% 提高到 1995 年 7 月的 6%。 隨後,利率降至 1998 年的 4.75%。加息導致資本從新興市場撤出,最終引發了 1997 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嚴重影響了東南亞國家的經濟。
1999 年 6 月—2001 年 1 月:美聯儲在 1999 年 6 月開始加息,將利率從 4.75% 提高到 2000 年的 6.5%。隨後,利率降至 2003 年的 1%。加息導致互聯網泡沫破裂,引發了 2000 年的科技股崩盤,影響了全球股市。
2004 年 6 月—2007 年 9 月:美聯儲在 2004 年 6 月開始加息,將利率從 1% 提高到 2006 年的 5.25%。隨後利率降至 2008 年的 0.25%。加息導致次貸市場崩潰,引發了 2008 年的全球金融危機。
目前的週期始於 2022 年 3 月開啓加息,降息開始於 2024 年 9 月。這一次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特朗普上台後開始認真實施其競選承諾後會不會引爆美國經融危機,刺破美股泡沫對全世界造成負面影響,我們應該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