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ew Federal Reserve News Agency": Trump's tariffs are a high-risk gamble that may bring high costs to the financial markets

週四,有 “新美聯儲通訊社” 之稱的 Nick Timiraos 發文稱,特朗普宣佈的新關税政策是一次高風險的豪賭,旨在建立新的世界經濟秩序。此輪關税水平創逾百年新高,強度超過 2019 年,覆蓋範圍更廣。關税或引發滯脹衝擊,抬高物價的同時、削弱企業投資與消費者信心,令包括美國在內的全球多國經濟面臨衰退風險。關税或削弱全球資本流入,令美股、美債承壓。
美東時間週四,有 “新美聯儲通訊社” 之稱的 Nick Timiraos 發文稱,美國正試圖親手推翻自己親手構建的全球貿易秩序,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開啓了。
文章認為,如果這些關税政策得以長期實施,其影響或可比肩 1971 年尼克松總統決定放棄金本位制度,當年該舉措終結了美國與二戰盟國共同確立的戰後金融架構。
該舉動也引發市場擔憂——此輪關税可能引發典型的 “滯脹型衝擊”,價格上漲的同時,讓包括美國在內的全球多國經濟增長面臨衰退風險。
關税力度,百年難見
美東時間週三,據新華社報道,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玫瑰園正式宣佈了一攬子貿易關税新政,包括對歐盟商品徵收 20% 關税,並對所有國家普遍加徵至少 10% 的進口税。據摩根大通測算,此舉將使美國的平均關税水平從宣佈前的 10% 升至 23%,創下逾百年新高,而在去年這一數值僅為 2.5%。
經濟學家表示,如果這些關税政策得以長期實施,其影響或可比肩 1971 年尼克松總統決定放棄金本位制度,當年該舉措終結了美國與二戰盟國共同確立的戰後金融架構,即以每盎司 35 美元的固定價格將美元兑換為黃金。
摩根士丹利首席美國經濟學家 Michael Gapen 認為:
“這將是繼自上世紀 70 年代初,尼克松取消金本位以來,美國對税收與貿易結構最激進的一次重構嘗試。”
他補充説,他們一直在向客户警示市場可能低估了關税風險,但這次週三宣佈的內容,比他們此前預期的更廣、更猛。
達特茅斯學院的貿易經濟學家兼歷史學者 Douglas Irwin 指出,這波加税尤為激進,因為就連咖啡、茶葉和香蕉這種美國國內基本不大規模生產的傳統免税商品,也被納入徵税名單。
與 2019 年特朗普貿易戰相比,這輪關税適用商品的範圍更廣、力度更強。例如,耐克有一半鞋產自越南,而越南此次將面臨 46% 的關税。而來自韓國的消費電子產品製造商也將面臨至少 25% 的關税。不過,此次關税措施對石油、天然氣及精煉產品暫時予以豁免。
誰會為關税買單?
Nick Timiraos 寫道,特朗普總統此次反覆無常、混亂推進的貿易政策,包括對汽車進口徵收 25% 關税,已對企業投資和消費者信心造成打擊。
GlobalData TS Lombard 首席美國經濟學家 Steven Blitz 表示:
“這等於是一場大規模加税,雖然主要加在企業端,但像所有企業税一樣,最終都會轉嫁給消費者。而在加税環境下,經濟是無法增長的。”
畢馬威首席經濟學家 Diane Swonk 表示,最新宣佈的關税可能令美國民眾的實際收入嚴重縮水,從而在今年將美國經濟推入衰退風險區間。她指出,這一整套關税措施,在公告前的各種市場預期中,幾乎可以説是最糟糕的情形。
此外,目前仍無法確定其他貿易伙伴將如何回應,這意味着全球貿易環境的不確定性可能會在較長時間內持續存在。Swonk 表示:
“如果這些關税的目標是讓企業遷回美國,那恐怕很難實現。因為從企業立項到建廠通常需要三到五年,而誰也無法確定屆時這些關税是否還有效。”
全球資本流動機制會被打破嗎?
雖然關税措施可以為政府帶來新的財政收入,但也有代價,例如對金融市場的嚴重衝擊。在過去兩年裏,美國資產價格之所以持續上漲,背後原因是投資人預期美國經濟優於其他發達國家,包括科技進步,以及 對軟着陸前景的信心。
特朗普接手的美國經濟增長穩健、通脹回落,但裏面有多重脆弱因素,比如房地產市場僵化、勞動力市場開始降温,以及股市估值偏高等潛在風險。
特朗普長期以來將貿易逆差視為經濟疲弱的表現,但在特朗普政府努力縮小逆差的過程中,其他國家可能會減少對美債的購買,也不太願意再把資金投到美國樓市、股市、私募信貸市場裏。
經濟學家 Blitz 指出:
“這件事真正的痛點在於,全球範圍內長期存在的資本流動機制可能被打破。指望切斷貿易聯繫卻不影響資本流入,是一種天方夜譚。”
美國會通脹失控嗎?
瑞銀預測,若關税長期存在,美聯儲青睞的核心 PCE 通脹將從 2 月的 2.5% 上升至年底的 4.4%,而美國經濟或將於明年上半年陷入負增長,達到技術性衰退的標準,失業率也可能從 2 月的 4.1% 上升至明年的 5.5% 左右,也就是所謂的滯脹,即經濟放緩、物價變高。
在高通脹疊加低增長的壓力下,美聯儲將陷入兩難,是優先穩定就業、放鬆政策?還是優先對抗通脹、收緊政策?
這正是美聯儲面對 “負面供給衝擊” 時的經典困境。例如油價暴漲,這種衝擊會讓經濟產出變少。部分商品價格會猛漲,美國民眾的實際收入會縮水,最後會拖累整體經濟增長。
雖然標準貨幣政策理論認為,如果這種衝擊只是暫時、一次性地推高物價,那美聯儲官員應該看穿這類衝擊,換句話説,不要因為這類短期擾動而改變原本的加息或降息路徑。
但理論歸理論,實際操作遠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全球供應鏈因關税被重塑,而這一過程將持續數年,那麼美聯儲官員將很難把關税導致的物價上漲視為暫時性的。
最終的結果是,美聯儲可能短期先觀望,不急着降息,直到看到經濟活動實質放緩、失業率上升,才會開始用降息來緩衝需求的下滑。
瑞銀經濟學家表示,他們預計美聯儲起初會非常謹慎地逐步降息,因為現在貿然降息可能讓通脹更嚴重。但一旦失業率上升、經濟增長明顯走弱,美聯儲將加快降息步伐,到明年年底,短期利率將下降逾兩個百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