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aniel Zhang: The Denial and Affirmation of Current Investment Methods

張瑜在本期討論中否定了基於出口數據預測企業盈利的投資框架,認為其基礎脆弱,因出口數據難以準確預測,可能導致對 PPI 和 GDP 的誤判。相反,他建議關注美國可選消費行業的狀況,強調全球需求的穩定性與美國進口增速的相關性,並指出評估關税影響對判斷美國進口至關重要。
各位投資朋友好,本期旬度我們聚焦對當下投資框架的思考—— 先否定一種常見框架,再闡述我們推薦的分析邏輯。
一、什麼是錯的?預測出口指導投資,具有很大的脆弱性
首先,我們想否定的思路是:預測出口數據→推導宏觀數據→預測企業盈利→投資決策。我們認為這一框架的地基非常不紮實。主要原因在於出口數據預判難度極大,進而會大幅影響到對企業盈利與 GDP 的判斷。基於歷史經驗關係,出口誤判 10 個百分點,可能將導致 PPI/工增誤判 2 個百分點左右。誤判 PPI2 個點可能會通過利潤率渠道影響企業利潤 3-4 個百分點;誤判工增 2 個百分點或導致 GDP 誤判 0.4-0.5 個百分點。以 4 月出口數據為例,市場一致預期為 0-2%,我們在數據前瞻預計在 6% 左右,但實際增速達 8.1%,市場誤判將近 8 個百分點,由此可見,基於出口數據預測的投資框架是非常脆弱的。
二、什麼是合適的?關注美國可選消費行業狀況
我們認為,判斷出口的核心在於預測轉港率。從歷史上看,2018-2019 年我國對美出口轉港率達六成,這導致雖然當時關税對價格、利潤形成較大沖擊,但對出口量的衝擊小於預期。
如何判斷轉港率?高度依賴於全球需求的穩定性,全球需求越穩定、轉港率越高(反之,如果全球的需求大幅下滑,轉港訴求自然會減少)。
如何判斷全球需求的穩定性?與美國進口增速高度相關,過去 30 年,美國進口增速變動 1 個百分點大致對應全球貿易增速變動 1 個百分點,這主要由於美國對全球總需求的影響較大,例如美國佔全球總進口的 15%-16%、佔全球最終消費品的 1/3 左右、佔全球貿易逆差的 60% 左右。
如何判斷美國進口?關鍵是評估關税影響,即美國關税進口彈性係數(關税提升 1 個百分點,對應進口掉多少個百分點),但遺憾的是,當前的學術研究均基於過去幾十年低關税時期,當前關税變化動輒兩位數,所以此前的彈性係數可能並不適用於當下。
既然美國關税進口彈性無法精準衡量,不妨換個思路,判斷關税對美國進口的影響,本質上是判斷美國居民購買力能否吃下關税,如果可以,意味着居民部門購買力能夠轉化為企業營收,美國經濟循環仍舊暢通,美國經濟呈現高增長、高盈利、高利率、高通脹的 “四高” 狀態,如不能,則有較大的滯脹風險。
如何衡量居民購買力能否吃下關税?需要考慮的因素非常多,因為它並不只是簡單比大小。我們認為,可觀察美國可選消費行業表現。主要是今年美國企業債到期中,垃圾債佔比明顯高於過去 4 年,且美國企業債到期結構中,可選消費是第一大行業,所以該行業或對關税最敏感。因此,在金融市場上,我們最先看到等式變化的信號,或是美國可選消費企業發債(特別是垃圾債)時,風險溢價是否會提升。當然,我們也需要同步跟蹤美國通脹數據和居民超額財富狀況。
三、當前投資的 1 個背景與 3 點啓發
當前最大的背景是 “確定性”。4 月政治局會議上強調 “以確定性應對不確定性”,我們理解這是通稿中最具哲學意義的表述。它表明中國政府(國家隊等)與金融穩定站在同一陣線,市場背後有政府作為靠山。而美國截然不同,特朗普政府頒佈的各種不確定性政策,實際上是金融市場波動的震源,換言之,特朗普站在了美國金融市場穩定性的對立面。在這種背景下,我們可以得到三個啓發:
啓發 1:中國金融市場的波動率大概率小於美國,主要是中美政府與市場關係的差異,中國政府維護金融市場穩定,整體波動率更低,且有國家隊護盤,股市上行和下行的概率分佈顯然是不對稱的。而美國政府則是金融市場波動的源頭。
啓發 2:未來資產價格的波動率或小於國內經濟數據的波動率,一方面,即便未來國內經濟數據承壓,對沖政策或會快速出台,市場可能交易政策對沖邏輯;另一方面,國家隊可能會積極參與股市,對沖掉部分下行風險。
啓發 3:能否認為中期風險已經消失?可能尚早,本次中美日內瓦會面是 “會談” 而非 “談判”,本次會面只是確定了雙方牽頭人及未來的磋商機制,但中美的關税談判可能仍需要一些時間觀察,風險尚未完全落地。所以,儘管我們認為未來資本市場的波動率可能小於經濟數據的波動率,但由於關税風險尚未完全出清,這可能會限制一部分資本市場的想象空間。
當然,近期也需要考慮機構行為層面的因素,例如在公募基金高質量發展的背景下,投資者不僅需要考慮相對排名,還要考慮相對基準咬合的問題。
基於以上分析,我們當前對投資 “姿勢” 的判斷是 “高倉位、低波動”:第一,對於相對投資者而言,高倉位很重要,過度悲觀在當前環境下沒有意義,因為如果國家隊能夠對沖一部分下行風險的話,那麼過度悲觀在交易上就無法充分表達。第二,市場可能會維持相對低波動的狀態,這種低波動既表現為相對經濟數據的低波動、也表現為相對海外市場的低波動。
風險提示及免責條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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