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erck, GSK take a big gamble, Hengrui joins the table, AZ and Roche in a fierce battle, the trillion-dollar track opens!

恆瑞與 GSK 達成合作,共同開發 12 款創新藥物,包括一款針對 COPD 的 PDE3/4 抑制劑 HRS-9821。COPD 領域近期吸引了多家制藥巨頭的關注,默沙東和 GSK 的併購活動使這一原本冷門的市場變得競爭激烈。隨着 Verona Pharma 和賽諾菲/再生元的成功,COPD 的治療前景開始轉變,吸引了更多資本的投入。
7 月 28 日,恆瑞與 GSK 達成重磅合作,將共同開發至多 12 款創新藥物。值得一提的是,協議包含一款潛在同類最優 PDE3/4 抑制劑(HRS-9821)的授權許可,該產品目前正處於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治療的臨牀開發階段。
短短 20 天,COPD 賽道,突然之間變得刀光劍影。
前有默沙東豪擲百億併購,後有 GSK 霸氣出手,併購、BD 交易直接指向同一目標——COPD。這原本被視作研發 “死亡谷” 的領域,一夜之間成為全球資本與創新的焦點。
COPD 僅次於心血管疾病和腫瘤,是全球第三大致死原因,卻因為疾病複雜、藥物選擇有限而長期缺乏突破。幾十年間,製藥巨頭在這裏折戟無數,TNF-α、CXCR2、PI3K 等曾被寄予厚望的靶點接連失敗,從近了説,就在默沙東和 GSK“買買買” 之際,羅氏正遭遇着一條 COPD 管線的失利。
但 “風浪越大,魚越貴”,藥企依然前赴後繼至此,尤其是 2024 年以來的一連串事件改變了 COPD 的沉寂。
先是 Verona Pharma 的全球首個 PDE 3/4 抑制劑恩塞芬汀上市;緊接着賽諾菲/再生元的度普利尤單抗在 COPD 適應證的成功,讓這一沉寂已久的江湖迎來了新希望。
資本聞風而動,COPD 從冷門賽道變成了 MNC 掰手腕的競技場:跨國巨頭們高舉資金長刀時,中國力量也在崛起,開始與 MNC 同場比武,尤其是當 GSK“相中” 恆瑞後,會不會有下一個大 BD,發生在中國公司身上?
MNC 的刀鋒已至
COPD“沉默殺手” 並非虛名。《柳葉刀·呼吸醫學》研究顯示,COPD 是僅次於心血管疾病和癌症,穩居全球第三大致死原因。
傳統治療依賴吸入性支氣管擴張劑(LABA、LAMA)及糖皮質激素(ICS)三聯療法。它們能緩解症狀、延緩病程,卻無法逆轉肺功能下降。患者依從性低、副作用顯著、耐藥性問題突出,且難以覆蓋所有表型患者。尤其在急性加重階段,現有藥物的防控力有限,每一次急性加重都可能讓患者的肺功能 “掉下懸崖”,加速疾病走向不可逆。
這種 “高發病、高死亡、高未滿足” 的特徵,使 COPD 成為全球最龐大、卻最被低估的慢病市場之一。正因如此,每一次新藥突破都帶來資本與產業的巨大震盪。
2024 年 GOLD 指南首次承認精準靶向藥物的價值,將 Verona Pharma 的 PDE 3/4 抑制劑恩塞芬汀與再生元/賽諾菲度的 IL4Rα單抗普利尤單抗納入推薦,意味着 COPD 的治療策略正從 “症狀控制” 走向 “病程干預”,從 “粗放” 走向 “精準”。
這或許也是跨國藥企開始重新審視 COPD 賽道的一次重要節點。
而 COPD 賽道格局真正開始發生變化,還是要從過去這短短二十天的兩筆重磅交易説起。
7 月 9 日,默沙東豪擲 100 億美元收購 Verona Pharma。Verona 的核心產品正是恩塞芬汀,可以説默沙東來了一記後發制人的重拳。
默沙東在呼吸領域並非主角,但拿下恩塞芬汀後,局面出現改變。作為全球首個 PDE3/4 抑制劑,恩塞芬汀兼具支氣管擴張和抗炎雙重作用,成功突破過去 PDE4 抑制劑副作用高、療效有限的困局。自上市以來,恩塞芬汀僅 8 個月的銷售額已突破 1 億美元,預計峯值銷售接近 40 億美元。曾有分析師評價,這一產品的意義可類比當年 IL-17 抑制劑之於銀屑病。
而 GSK 對恆瑞的出手,則可以看作是呼吸領域 “老江湖” 的翻盤謀算。
就在默沙東官宣收購後的 20 天,GSK 以 125 億美元和恆瑞醫藥達成共同開發至多 12 款創新藥物的合作,其中最受關注的就是其中包含的同類最優的 PDE3/4 抑制劑 HRS-9821 的授權許可。
GSK 是呼吸領域的傳統霸主,但近年來用於 COPD 治療的全再樂(Trelegy)面臨專利懸崖,市場壓力劇增。進入 2025 年以來,GSK 也開始重新佈局和發力。其一是美泊利珠單抗(Nucala),通過精準患者分型在 MATINEE 試驗中成功 “翻盤”,在 FDA 獲批作為輔助維持治療,用於伴有嗜酸性粒細胞表型、病情控制不佳的成人 COPD 患者。第二步,便是重金簽下恆瑞的 HRS9821,鎖定 PDE3/4 抑制劑裏的下一個潛力藥王。
與此同時,賽諾菲、阿斯利康、羅氏也不甘示弱。賽諾菲憑度普利尤單抗率先進入 COPD 的生物製劑市場,阿斯利康和羅氏則在 IL-33、TSLP、ST2 等靶點修煉。
風起之際,暗潮湧動,每一步棋都可能改變未來格局。默沙東與 GSK 已經出手了,誰將是下一個被資本下注的項目?
恆瑞之後,誰能突圍 “死亡谷”
COPD 研發的高風險幾乎成為行業共識。過去二十年,新藥研發屢屢折戟,PDE4 抑制劑羅氟司特因副作用限制使用,TNF-α抑制劑在晚期臨牀失利,總體來看,大多數靶點雖有理論基礎,但在 II/III 期試驗中紛紛未達預設終點。即便成功者,也幾乎是在失敗後調整策略才重獲新生。
賽諾菲/再生元的度普利尤單抗是 COPD 首個生物靶向藥,2024 年 7 月率先在歐盟獲批,通過靶向 IL4/IL13 通路,實現針對嗜酸性粒細胞型 COPD 的精準治療。到 2024 年 9 月該適應證獲得 NMPA 批准。但賽諾菲在這一賽道的研發也並非一帆風順,另一重磅 IL-33 單抗 Itepekimab 在一項關鍵試驗中失利。
GSK 曾在十幾年前研發一款 COPD 創新項目 256066,臨牀試驗顯示體外效力極高,但在輕度 COPD 患者中未能檢測到炎症標誌物的統計學顯著變化,最終從 GSK 的研發管線中消失。今年 5 月,GSK 在 FDA 獲批上市的另一款新藥——IL-5 抗體 Nucala 在 COPD 賽道也曾經遭遇波折,其有兩項 III 期研究,由於未能區分嗜酸性粒細胞亞羣,都曾以失敗告終。此後,GSK 調整了臨牀試驗策略,其中,命名為 MATINEE 的試驗將入組人羣精準鎖定為高嗜酸粒細胞計數(≥300 個/μL)的患者,並且排除了哮喘患者,才得以從這片 “死亡谷” 中逃出。
阿斯利康圍繞 COPD 也進行了廣泛佈局,同時推進了 IL-5 抗體、IL-33 抗體、TSLP 抗體等多款新藥的 COPD 臨牀試驗。其中 Tezspire(TSLP 單抗)在 COPD 的 IIa 期臨牀中獲得優異療效,並在 2024 年 8 月獲得 FDA 的突破療法認證。但另一款 IL-33 單抗託佐瑞單抗(tozorakimab)則在 2024 年 9 月的一項 COPD II 期研究中未能達到主要終點。
羅氏也喜憂參半。IgG2 單克隆抗體(mAb)阿斯特戈利單抗(astegolimab)在 IIb 期 ALIENTO 研究(NCT05037929)中,該藥物達到了其主要終點——即在 52 周時顯著降低年化急性加重率(AER)。然而,在 III 期 ARNASA 試驗(NCT05595642)中,未能達到相同的首要終點。往更遠了説,羅氏的口服 PDE4 抑制劑如羅氟司特,雖然獲批用於部分重度 COPD 患者,但由於全身性副作用嚴重限制了臨牀應用。
就在 MNC 前赴後繼之時,中國本土藥企亦在奮起追趕。
無疑,恆瑞憑藉最新交易成為了當下 COPD 賽道的焦點。其 HRS9821 在 I 期研究中已驗證了其耐受性、安全性與藥代特徵。加之 GSK 此次合作還包括另外 11 個早期項目,也被看作是恆瑞與全球 TOP 級 MNC 的深度綁定。恆瑞也因此在港股應聲大漲 24.54%,A 股直接漲停。
不只是恆瑞,中國力量正在從 COPD 的邊緣角色演變為主角。這筆交易還帶來了海思科的漲停、中國生物製藥港股大漲 7.09%。
正大天晴的在研管線 TQC3721 的進度僅次於恩塞芬汀,吸入混懸液已完成 II 期臨牀,2025 年 6 月 10 日獲批 III 期臨牀,而吸入粉霧劑處於 I 期研究階段。海思科的 HSK39004 吸入混懸液和吸入粉霧劑均處於 II 期臨牀階段,進度稍慢於正大天晴。
推動中國藥企加速研發的原因自然離不開巨大的市場潛力。具體來看,在中國,COPD 患者數量高達 1 億,並且曾有統計,中國 COPD 患者中超過 70% 尚未被確診,即使確診者,規範化治療率也不足 30%。這意味着在診斷、治療、管理等各個環節,都存在巨大的空白和未滿足需求。
對中國企業而言,屬於 COPD 的刀鋒也已經亮起。不論是默沙東的 100 億還是 GSK 的 125 億,都只是序幕。隨着研發進入後期的管線越來越多,還會有更多刀光劍影:PDE3/4 之後,下一個改變遊戲規則的療法會是誰?MNC 會不會繼續高價收購?中國創新能否持續跑出?屬於 COPD 的江湖故事才剛剛開始。
本文來源:E 藥經理人,原文標題:《默沙東、GSK 豪賭,恆瑞上桌,AZ、羅氏血戰,千億賽道開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