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ow to view Trump's "2000 USD dividend"?

特朗普提議向中低收入家庭每人提供 2000 美元的關税分紅,引發市場關注。此舉可能是為了向最高法院施壓、爭取中期選舉選票或刺激經濟。分紅形式可能包括現金支付或税收抵扣,具體方案尚未明確。
2025 年 11 月 8 日,特朗普表示將對中低收入家庭每人提供 2000 美元的關税分紅,引發市場關注。這一財政刺激的前景和影響如何看待?
(1)特朗普提出 “關税分紅” 的用意是什麼?
2000 美元關税分紅的提議較為突然,既不在今年 4 月的關税計劃中,也不在 7 月通過的美麗大法案中。疊加 IEEPA 的使用被高等法院質疑,以及 2026 年進入到中期選舉週期,市場對其訴求存在一定懷疑。
包括幾種可能性:
第一, 對最高法院施壓,為其關税政策提供更多 “政治正確性”。11 月 5 日,最高法院就關税舉行聽證會,僅間隔 3 天,特朗普就拋出 “關税分紅” 提議,不排除是在營造輿論。一旦關税被判無效,2000 美元 “支票” 也將流產,最高法院在判決時面臨額外政治壓力。
第二,為中期選舉爭奪選票。特朗普民調走低,民主黨近期在地方選舉中勢頭不錯,共和黨在 2026 年的中期選舉中壓力上升。
第三,擔憂經濟走弱,進行額外刺激。三季度以來,就業市場惡化明顯,額外收入刺激對經濟又幫助。但這個原因的可能性較低。
(2)“關税分紅” 會以何種形式發放?
潛在方式可能包括:(1)現金完全支付;(2)退税或税收抵扣;(3)美麗大法案完全涵蓋。如果是前兩者,意味着存在新的財政刺激;如果是後者,則沒有增量舉措,只是 “新瓶裝舊酒”。
目前,具體方案還沒有進一步明確消息,只能等待。從白宮、貝森特等發言來看,也以猜測和個人理解為主。例如,白宮新聞秘書曾表示:2000 美元的紅利支票,將從關税收入中分配(似乎有現金支付的意味);貝森特則表示:這筆補貼可能僅指 “美麗大法案” 所規定的節税內容,例如小費免税、加班税免税等(傾向於第三種)。
(3)總的資金規模有多大?
按照聯儲數據,美國家庭年收入在 10 萬美元以下的比例在 60% 左右,若相關個人均獲得 2000 美元,兒童、非勞動力等補貼或較低,總規模或在 3000-4000 億美元量級。
(4)方案推行存在哪些障礙?
若只是在美麗大法案框架下的重新表述,則不存在障礙。但如果涉及新的退税或支票發放,則政策的落地依然存在一些障礙:
第一, 新增政府支出需要國會通過相關立法,時間和規模上都存在不確定性。儘管共和黨目前統一國會兩院,理論上可以使用預算調節工具強制推進支出立法,但以往慣例看,其頻率不會過高(今年已在美麗大法案議題中使用)。此外,由於赤字率會大幅飆升,共和黨內部是否會完全同意,也未可知。
第二, IEEPA 判決結果。若最高法院判決特朗普敗訴,則短期失去操作前提(當然,特朗普可以通過其他法律條款重新徵收關税,再推進紅利發放)。
第三, 潛在發放金額遠高於當前關税收入,最終方案或縮水。2025 財年關税多增僅 1000 多億,2026 年或超 2000 億,加總大概率低於 4000 億的潛在發放金額,即使落地,最終政策門檻可能比目前透露的要更嚴格。
(5)存在哪些有利因素,幫助推進方案?
第一,特朗普和共和黨的意願。中期選舉壓力下,特朗普採用極端措施的可能性並不低。因此時點或不會太早,儘量配合選舉造勢。
第二, 財政部存款很高,不排除動用部分來支付分紅。當前財政部現金存款維持在 8500 億美元左右,若降低 2000-3000 億,似乎並沒有太大短期影響。一旦關税分紅的錢由財政部存款支付,則不涉及美債規模的上升,方案阻力會大減。
只要特朗普和共和黨意願強烈,前述障礙均不是硬約束。
(6)2018-2019 年貿易戰期間,有類似政策嗎?
沒有面向全體居民的關税分紅,但針對農民有定向補貼。2018-2019 年,特朗普並未使用關税對居民進行直接的分紅,但其授權農業部,通過一項 “市場促進計劃 MFP” 對遭到外國關税反制的農民提供補貼,額度分別為 94 億和 145 億美元,但總體規模遠小於當時增加的關税(兩年合計多增約 400 億)。
(7)若增量政策落地,將帶來哪些影響?
總體看,當前主流預期認為明年美國經濟將繼續軟着陸,一旦特朗普執意推進增量財政擴張,美國經濟短期上行風險激增,但對市場未必是利好。
第一,財政方面:赤字率將飆升至 7.5-8%,但債務未必上升(財政存款支付)。
基準情形下,預計 2026 年美國財政赤字或較今年上升 2000 億左右,整體赤字率回升到 6.4% 左右。若關税分紅完全採用增量政策,則赤字將大幅升至 2.4 萬億左右,對應赤字率逼近 8%。
但是,若相關赤字不用美債來融資,而是直接使用財政部存款,美債餘額不會因此上升(假設僅 2026 年一次性刺激,不會在後面每年都延續)。

第二,經濟方面:增長和通脹均面臨上行風險,2026 基本面假設需要重新校準。
最類似的案例是疫情期間美國的現金轉移支付計劃,共發放三輪支票,整體規模與本次關税分紅相仿。按前幾輪支票影響諸多測算的中值進行線性外推,結合本次分紅集中在中低收入家庭,這些羣體的邊際消費傾向或更高,預計 2026 年消費的拉動將在 1000-2000 億之間,GDP 增速拉動在 0.4-0.5%。
此外,耶魯大學的預測模型也顯示,關税分紅將對明年美國經濟帶來顯著正面提振,其中:GDP 額外增長 0.3% 以上,CPI 額外上行約 0.1%,失業率下降 0.14%,10Y 美債收益率上行接近 10bp。

第三,市場反應:重演股債匯三殺?警惕負面定價的風險。
傳統敍事下,財政擴張帶來經濟和通脹上行,對美債利空,但美股和美元利好。但近年來,由於歐美髮達經濟體陷入高赤字、高債務、高利息的困境,市場對其財政擴張的定價偏負面,經常演繹財政不可持續、通脹導致緊縮的邏輯,出現股債匯三殺的情況。
例如:2022 年 9 月,英國宣佈減税計劃,股債匯三殺;2025 年 10 月,日本首相高市早苗上任後主張擴張性財政政策,股債匯三殺。
當前美國通脹和財政擔憂情緒仍較濃,若特朗普強硬推進增量政策,且通脹壓力重來,聯儲後續降息空間或受阻,美股(貨幣緊縮)、美債(通脹上行)、美元(財政失控)均可能面臨壓力。
第四,地緣方面:若此舉帶來選情顯著改善,特朗普在對外政策上出現極端行為的概率或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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