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 competition in energy storage has actually begun, and the intensity in the future may far exceed that of photovoltaics?

儲能行業可能面臨類似光伏行業的激烈競爭。儘管儲能產業鏈較長,具備一定韌性,但業內人士擔憂其競爭已開始加劇,未來或比光伏更迅速、強烈。
儲能,會否重蹈光伏內卷的覆轍呢?
關於這個問題,趕碳號曾深入思考過,並且對此抱有樂觀態度。主要原因如下:
- 儲能產業鏈很長,從鋰輝石、碳酸鋰、正負集材料、電芯、PACK,一路延伸到到儲能電站,下游還有一塊被動力電池分流,這遠比剛性十足的光伏製造業要長。產業鏈拉得越長,能夠拿來緩衝的環節就越多,當然就更具韌性;
- 儲能產業的重心並不在上游,而是在中游電芯。以寧德時代為首垂直一體化巨頭,其市佔率遠大於硅料龍頭,對上下游話語權極大。如果寧德不想卷,儲能就捲不起來;
- 鋰電的終端出口和光伏不同,有一大半產品是高度市場化的電車,而光伏的終端形態是組件,價格直接受控於五大六小的招投標機制;
- 儲能產業的全球化分工與合作也遠比光伏更廣泛深入,市場參與者除了中國企業外,還有日韓歐美企,想把它們卷出去沒那麼容易;
- 最後一點,儲能系統特別是大儲,考驗的是整體解決方案,遠不像光伏組件,同質化這麼嚴重。
當然,還有很多理由,在此就不一一列舉了。但是,事實證明趕碳號對於儲能行業還是有些過於樂觀了。畢竟,這個行業即使和光伏相比,也還是太年輕了,沒有經歷過一輪像樣的週期。
2025 年中國光伏行業年會期間,筆者密集溝通走訪了現場多家儲能企業的中高管,得到的答案是:儲能的內卷式競爭實際上已經開始了,而且在加劇。有不少儲能從業人員認為,儲能行業的內卷式競爭,將來或許會比光伏還要更迅速、更強烈,也更難以收場!
每一次內卷,都有一個誘因
無論是光伏還是儲能,海外市場只要一大爆發,中國企業就會大擴產。從供不應求到產能釋放,往往有一個時間差。而這些,就經常埋下產能過剩的隱患。
如果沒有俄烏衝突引發的歐洲能源危機,過去三光伏與户儲大擴產恐怕不會這麼激烈;同樣,如果沒有 AIDC 等新興需求爆發導致的缺電,海外大儲恐怕爆發得也不會這麼迅速。
這些是外部因素,只能説是導火索。各地為了尋找新動能發展 GDP,“內卷式” 招商 + 政府產業引導基金親自下場乾產能,則是很多朝陽產能過剩、無序競爭甚至發生內卷的重要推手。
企業要擴大再生產多賺錢,這是大好事。競爭本身也並不可怕,自由競爭恰恰是市場的本質。有時,正常的市場競爭和內卷式惡性競爭之間,往往很難清晰界定。也正因如此,
總有人以所謂市場的名義,對這一輪反內卷唱反、開倒車。
當前,我國正紮實推進 “十五五” 規劃編制工作,這一時期是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夯實基礎、全面發力的關鍵時期,具有承前啓後的重要地位。若不能以系統思維推進深層次改革、破除體制機制障礙、從根本上破解發展中的突出問題,就會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趕碳號説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莫説是光伏、儲能,就是半導體,就是 GPU、光刻機,我們只要搞出來,產業化了,一樣能捲成 “大白菜”。

座談會出席企業名單
2025 年 11 月 28 日,工信部召開鋰電行業座談會,聚焦 “低價無序競爭”、“盲目擴產”、“產品質量與安全底線” 等儲能行業的核心問題。那麼,儲能如何才能系統性地避免重蹈光伏內卷式競爭的覆轍呢?
價格已失守,誰在興風作浪?
儲能內卷最直觀的體感,來自兩個同時發生的事實:海外市場爆單式增長,碳酸鋰也在漲價,但儲能產品出貨量激增,但價格卻沒能同步漲起來。這就導致儲能行業的毛利率不像海外爆單那樣單邊上揚,而是持續下滑。
BloombergNEF 的研究報告指出:2025 年,全球固定式儲能電池包均價降至約 70 美元/kWh,同比降幅約 45%;若看整套交鑰匙(turnkey)系統,均價約 117 美元/kWh,同比下降約 31%。
這並不是一種温和的降本,而是整個儲能產業鏈、儲能企業都在以價換量,以量換金流。這樣的情況與光伏 2023 年下半年以及 2024 年全年何其相似?當時,所有光伏企業同樣是以價換量,降價跑量,後面才發生了量升價也跌,最終的結果是,現在以及 2026 年價格守不住,量也因為供過於求開始下滑。
趕碳號認為,在國內市場,價低者得、唯價格論的招投標機制,讓儲能行業的競爭徹底 “標準化” 了:當價格成為最重要甚至唯一的評判標準,這就迅速把行業帶進 “最低價就是競爭力” 的邏輯。2025 年 4 月時,儲能系統(設備)的中標單價已經出現 0.405 元/Wh 的極限低價,並且在多個項目向 0.4 元/Wh 逼近。
這一點與集中式光伏組件招標也非常相似。
記得早在 2024 年 8 月 29 日,中國光伏行業協會就在 “光伏電站建設招投標價格機制座談會” 上發起倡議,聯合上下游企業,進一步優化光伏電站建設招投標機制,比如採用兩步制開標、採用合理均價作為靶心價、將產品與技術創新、產品質量可靠性、知識產權、自主可控等納入評分體系。然而,當初這個倡議現在有哪些央國企採納了呢?有沒有以制度、規定的形式固化下來呢?
光伏沒幹成、或者説推動得比較難、比較慢的事,儲能行業能幹成嗎?
另外,對於低於成本價中標者的懲罰實在太輕微了。前不久,三峽集團 2026 年光伏組件框架集中採購(第一批次)中標結果公佈,就有頭部企業未按行業自律要求投標。當然,頭部企業即使大都能以自律價格投標,但暗地裏採取買十送一合同的企業並不少,他們又有誰因此被處罰、被懲戒了嗎?
在儲能行業,低於成本價投標的案例不勝枚舉。
中廣核新能源 202 年度 10.5GW 儲能系統框採:跟網型(6GWh)投標區間 0.458–0.518 元/Wh,47 家投標裏有 37 家報價低於 0.5 元/Wh;最終第一候選人的摺合單價在 0.463–0.481 元/Wh 區間。
寧德時代在 2025 年 10 月一項 300MW/1200MWh 項目中,以摺合約 0.499 元/Wh 的報價成為第一候選人。
比亞迪在 2025 年 9 月某 1GWh 儲能系統採購中,最低報價摺合約 0.444 元/Wh(區間 0.444–0.496 元/Wh)。
中車株洲所在 2025 年 10 月一項 2GWh 系統集採中,摺合單價約 0.412 元/Wh。
難怪多家系統集中企業感嘆,儲能行業的內卷,是從電芯企業親自下場真正開始的。中車株洲所作為央企子公司,雖然常年低價拿標,畢竟體量相對有限。當寧德時代、比亞迪下場之時,過去以陽光電源等系統集成企業堅守的價格體系,就被迅速擊穿了。
當 “0.4–0.5 元/Wh” 從個案變成常態,儲能行業就會出現一個危險的共識:只要規模足夠大、自家的一體化產業鏈條足夠長、融資足夠便宜,頭部企業如寧德時代、比亞迪等,就能把大儲的價格壓到一個其它競爭者活不下去的位置。
這正是 “速度可能超過光伏” 的第一重原因:價格基準被招投標制度快速統一,價格戰的擴散速度遠快於光伏當年的分散博弈。
一芯難求時,頭部企業帶頭擴產,全球產能已明顯過剩
記得有位光伏大佬講過一個段子:説到光伏產能過剩時,每一個人都會説,過剩的產能都是別人家的過剩,自己家的產能永遠不過剩。這既是生意,這也是人性,無非” 貪婪 “二字。
需求側(裝機/出貨)來看——
CNESA 披露,2025 年上半年中國新型儲能新增裝機 23.03GW / 56.12GWh,2025 年 1-10 月新增裝機約 35.8GW,並預計全年約 42–45GW。
國際機構口徑下,中國 2025 年新增儲能規模也被顯著上修。金融時報援引 BNEF 稱,中國 2025 年新增約 47.6GW/130.4GWh,同時指出價格快速下行正在重塑全球市場。
出貨側,CNESA 披露,2025 年上半年中國企業全球儲能電池出貨 233.6GWh(口徑不含基站/數據中心電池)。
從供給側(製造項目/產能)看——

該口徑來自經濟參考報對 CESA 產業數據庫的引用
新華社旗下經濟參考報援引 CESA 產業數據庫,僅 2025 年上半年,國內新增儲能鋰電製造項目 84 個,規劃年產能合計 1124.7GWh;其中新增投產 142.2GWh、在建 752.5GWh、簽約/規劃 230GWh。
同一來源還指出:截至 2025 年 6 月 30 日,國內前 15 家鋰電企業投產產能已超過 2100GWh,且國內產能佔全球比重超過七成。
放到全球維度,IEA 在 2025 年評論中強調:全球電池製造產能在 2024 年已達約 3TWh,而需求約 1TWh,並且多個國家在加速建設本土供應鏈。
所以,眼下的 “一芯難求”,更像一種結構性緊缺:緊的是頭部客户認可、通過驗證、可穩定交付的大電芯與整包方案;不緊的,是缺乏客户訂單、缺少長期質保能力、缺少工程驗證記錄的 “紙面產能”。
與此同時,各地競相上馬電芯項目,把短期緊缺當作長期確定性,正在把行業推向一個典型的 “時滯陷阱”——產能建設與需求兑現之間的時間差,會把今天的緊缺,變成明後年的過剩與價格雪崩。
當產能結構已經呈現 “超前”,價格戰幾乎是一個自動發生的結果:只要需求增速稍有波動,產能利用率就會成為每一家企業的生死線。
更麻煩的是儲能與光伏不同的一點:儲能的需求並不是一個單一市場。它同時受電力現貨/輔助服務機制、併網標準、項目融資、業主信用、系統安全事件、海外政策週期影響。任何一端收緊,都會放大供給端的壓力——而供給端的壓力,會最先體現在報價上。
現在看,行業集中度其實是一把雙刃劍:有時更容易管控一個行業,但有時也可能更容易帶崩一個行業。趕碳號常説,一個行業好不好、存在不存在健康良性的生態,關鍵看老大。老大好,整個行業都不會太卷。如果老大天天總想幹死競爭對手,那麼這個行業一定會要死要活。
趕碳號原本也傾向於一個判斷:儲能鏈條更長、工程屬性更強,而且中游電芯與系統集成的集中度顯著高於光伏,按理更有利於反內卷。
這部分判斷並非空想。僅看出口結構,寧德時代在 2025 年前 10 個月的中國儲能電池出口份額被披露為約 58.4%。
集中度高,意味着兩件事同時成立:
一是行業更可能形成 “共識機制”。在光伏裏,上游硅料集中、下游組件分散,利益鏈條天然撕裂;儲能若由少數頭部電芯與系統廠主導,至少 “坐下來談” 的概率更高。
但第二點更致命:集中度高也意味着標杆企業的行為會被全行業複製。
當寧德時代、比亞迪、中車株洲所這類頭部參與者,在公開招採裏把價格打到 0.4–0.5 元/Wh 區間時,這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搶單,而是在重設全行業的生死線。
對外界而言,大家只看到不斷出現的代價;但對於整個儲能供應鏈而言,壓力將會沿着幾個方向同步傳導:
保修與質保承諾被金融化:報價越低,越依賴把未來風險塞進條款;一旦發生性能不達標或安全事件,所產生的糾紛將會比光伏更加複雜。
材料與製造冗餘被壓縮:儲能不是一次性交付光伏板了事,是要在高温、循環、倍率、併網擾動裏持續運行的系統。
趕碳號認為最不好的一點就是,這類項目沒有帶一個好頭:當央國企框採與頭部企業建立這樣的低價錨點以後,後續所有項目招標都會向這個錨點靠攏,這勢必進一步擠壓非頭部廠商與創新型產品的生存空間。
光伏,曾是千軍萬馬一起卷;儲能,很可能最後就演變幾家頭部企業帶頭卷,其他企業只能被動跟隨。
海外產能全面起勢,如何留有餘地?
光伏的痛,至少還有一個 “上游優勢” 的緩衝帶:硅料、硅片等環節的國際統治力,讓中國在某些階段具備 “以供給側調節穩定價格預期” 的能力。
但是,儲能不同,海外產能正在系統性地起勢,且政策與安全因素把儲能推向更敏感的位置。
第一是儲能行業貿易與產業政策的敏感性,其實比光伏組件要高。
美國方面,路透曾報道:針對來自中國的鋰電池,關税上調安排將使税率在 2026 年 1 月起提高到更高水平,並對美國本土快速增長的儲能部署形成約束。
歐洲方面,2025 年 12 月歐盟推出 “Battery Booster” 等支持計劃,明確用資金與規則去加速本土電池供應鏈建設,並強化本地化優先的政策方向。
當海外產能與政策護欄同時出現,儲能的 “出口換現金流” 路線會遇到比光伏更復雜的阻力:不僅是關税,還有本地化、合規、融資、供應鏈溯源等一整套規則。
第二條是安全與關鍵基礎設施屬性,會被無限放大。
路透在 2025 年 5 月報道,西方將會更加重視儲能設備與電網安全問題。美國能源領域在檢查中發現,部分中國製造的逆變器及相關設備存在未披露的通信組件,這引發對電網遠程操控風險的所謂擔憂。路透報道同時提到,擔憂範圍已經延伸到包括電池在內的關鍵設備。
當海外大儲、特別是解決算力需求的大儲,這類議題一旦與地緣政治綁定,往往會比光伏更難用商業邏輯把事情解釋得很清楚。與組件不同,儲能系統更貼近電網、更貼近調度、更貼近數據與控制系統。
所以,趕碳號認為,如果儲能迅速內卷外化,把儲能捲成大白菜,把歐美日韓企業捲到破產,其所引起的對立情緒,將會比今天歐洲光伏企業紛紛破產大得多,也危險得多。
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思考,必須行動,決不能涸澤而漁。否則,我們的產業將會遭到反噬。
能源奇點時刻已來,如何系統性亡羊補牢?
不過,我們必須正確區分合理降本與惡性競爭儲能降本之間的本質差別。
隆本本身並不是原罪。相反,儲能與光伏一起把度電成本打下來,推動 “光儲同價” 甚至 “光儲優於化石能源”,是能源轉型最關鍵的現實路徑。
Lazard 的最新測算顯示,新能源加儲能的成本競爭力在很多場景已能與傳統電源正面較量。
美國市場的部署速度也在説明問題:到 2025 年 4 月,美國電力系統側電池裝機已接近 30,000MW,較 2020 年約 2,000MW 的規模出現數量級躍升。
真正需要被治理的,不是通過技術隆本,而是惡性競爭——它通常有幾個清晰特徵:
- 報價顯著低於可驗證成本區間,靠押注原材料繼續下跌或把風險轉移給條款;
- 通過拉長回款、變相金融化、弱化售後責任來實現賬面低價;
- 以犧牲安全冗餘、壽命一致性為代價換取短期中標;
- 以價格摧毀行業利潤池,導致研發與質量體系同步失血。
工信部在座談會把 “加強行業規範管理、推動高質量發展” 與 “遏制低價無序競爭” 並列,本質上就是給鋰電儲能行業劃出了底線與紅線。
趕碳號認為,鋰電、儲能行業的反內卷,在治理上不能只抓企業,而是要把機制、體系建立起來。如果只把矛頭指向某幾家企業,結論會非常痛快,但可能會失敗。
儲能內卷本身就是一個典型的機制合謀:
- 地方層面:產能審批、招商衝動仍在,項目落地與財政、就業綁定;
- 資本與金融:擴產融資門檻相對低,資本故事更容易講;
- 業主與招採:評價體系標準的價格化,全生命週期價值並沒有在評分表中得到重視;
- 頭部企業:以規模、供應鏈與資金成本優勢索性把價格擊穿,在行業下行期通過搶份額維持產能利用率;
- 出海預期:海外需求高增速階段,最容易形成只要抓緊擴產就能賺到這一輪錢的羣體性錯覺。
趕碳號在此提出五條建議:
一是,鋰電、儲能的治理組合拳,核心並不是 “限價”,而是讓報低價者失去其正當的優勢。把招投標從 “最低價中標” 改造成 “全生命週期最低成本中標”。在評分體系裏強制引入 LCOS(全壽命成本)、可用率、衰減曲線、質保兑現機制、歷史運行數據;對關鍵部件一致性、熱失控防護、軟件與通信安全做硬門檻。價格依然重要,但不能再是一票否決。
二是,對供給側要 “硬約束 + 軟預警”。
硬約束是把新增產能與能耗、土地、環保、安全標準、項目兑現率綁定;軟預警是建立更高頻的產能、庫存、在建項目披露與監測,讓市場能提前看到 “供給閘門開到哪一步”。
三是,要把金融紀律納入鋰電、儲能的反內卷。最怕的是總有企業頂着虧損擴張,但仍能拿到最便宜的錢。
四是,真的要把儲能內卷外化這事可能引發的摩擦當成重要變量來進行系統管理。
在美國關税抬升與歐洲本土化加速的趨勢下,中國儲能企業出海要從 “賣設備” 轉向 “合規體系 + 本地服務 + 聯合體生態”,同時避免用極限低價在海外製造 “傾銷印象”。
五是,要全力保護創新。
趕碳號真有點擔心,鈣鈦礦疊層、固態電池、長時儲能等技術,可能還未完成大規模商業化驗證,就會被資本與地方衝動提前拉進產能競賽。如何讓我們行業中那些可貴的創新者,在試圖通過技術創新破卷時,如何不會被捲成 “下一棵大白菜”?這同樣是一個需要系統思考的問題。
最後,説一點題外話。最近傳聞寧德時代洽購某頭部數字能源集團。此事如果屬實的話,趕碳號個人對此持反對態度。
該起併購是否涉嫌壟斷姑且不論,當一個行業過高時,如何保護創新,如何營造健康和諧的商業生態,就成了事關全行業的共同福祉。我們設想,當一片森林裏只剩下一個龐然大物、其它物種都消失時,這片森林會好嗎?
風險提示及免責條款
市場有風險,投資需謹慎。本文不構成個人投資建議,也未考慮到個別用户特殊的投資目標、財務狀況或需要。用户應考慮本文中的任何意見、觀點或結論是否符合其特定狀況。據此投資,責任自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