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風暴席捲華爾街，“大宗交易之王” 浮出水面

華爾街歷經百年從來不缺 “王侯將相” 的故事，有人靠着鉅額收益一夜登頂。

華爾街經歷滄桑總是在上演 “登高跌重” 的劇目，有人憑藉單日爆虧載入史冊。

所以，作為動輒能夠改變個人命運的重要競技場，重責在身的華爾街需要時常被籠罩在監管部門的 “緊盯模式” 之下，而身在其中的投資人可能都不太願意成為被關注的對象。

但是，還是有一家對沖基金成為了此次華爾街 “調查風暴” 的主角，通過這種方式開始受到所有人的關注。

“高調” 的 CaaS

Frank Fu 和他創辦的對沖基金 CaaS Capital Management 站在了此次風暴的最中央。

公司位於紐約，創立於 2019 年，重點從事股票大宗交易，成績不錯。

説它 “成績不錯” 可能有些過於委婉了，可以説即使是在此次美國司法部和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開展聯合調查之前，CaaS 就已經頗有名氣。

畢竟是被彭博社稱為是華爾街的 “大宗交易之王”，公司在創立第一年就斬獲 76% 鉅額收益的成績令市場難以忘懷。

而除此之外，CaaS 的名氣也和其本身 “高調” 的風格有很大關係。

在最新一次的宣傳中，CaaS 直接寫到：

憑藉關係的範圍和深度，CaaS 已經在市場上贏得了聲譽。就算我們不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的公司，但是也能很快收接到電話。

不好意思，如果大家不太瞭解 CaaS 這句話中所透露出的公司盈利方式，可能會感到莫名其妙。來，讓我們給這句話補充一些細節：

憑藉和（30 多個銀行之間）關係的範圍和深度，CaaS 已經在市場上贏得了聲譽。就算我們不是第一個接到（銀行來幫其股票客户詢問合適賣出價位）電話的公司，但是也能很快接到電話（然後我們就提前做空）。

正是這些電話，為此次政府部門聯合調查拉開了序幕。用彭博社的話來説就是，因為這些電話的的內容可能讓 CaaS 所從事的股票大宗交易陷入 “灰色地帶”。

而在這 30 多個銀行之中，摩根士丹利成為了最受關注的焦點。

從目前已透露出的信息來看，正是憑藉和摩根士丹利之間的緊密關係，CaaS 能夠以 6.5 億美元的管理規模撬動了 50 億美元的資金，並直接介入到了摩根士丹利的股票業務之中。

“灰色地帶” 的 CaaS

摩根士丹利和 CaaS 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在 “灰色地帶” 相見。

近年來，初創公司開始依賴於來自風投公司和私募基金的多輪融資，在這個過程中，像摩根士丹利這樣的投行發揮重要作用。

它不僅幫助初創公司在 IPO 之前進行上述融資，而且在這些公司進行 IPO 之時，還幫助持有公司大量原始股的投資者進行套現從而賺取佣金。而這些到手的原始股，則會分給那些從事大宗交易的投資銀行以及像 CaaS 這類專門機構。

故事進行到這還一切正常，但是接下來的走向就有些不太對了。就算不是發生在像摩根士丹利這樣的頂級投行和 CaaS 這樣的冉冉新星之上，也會引發監管懷疑。

畢竟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

假設一家銀行正在努力幫助一位股票客户減持手上的股份，而在這個時候，銀行為了能夠讓這些股票儘量減持在高位上，給某基金經理打了一個電話來詢問他們的意見。而這位基金經理在掛掉電話之後，立刻認為很快將有大量股票進入市場並壓低股價，所以他在此之前就 “埋伏” 進去，趁勢做空。

本來如果想當一個好的基金經理，能夠準確預測資金流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加分項。那麼如果有人總是能夠準確預測呢？這個預測有沒有可能是建立在上述電話之上的呢？

這就是引發監管部門懷疑的關鍵所在，他們認為如果基金經理存在這種根據重大且非公開信息而進行的操作，有可能已經構成內幕交易，無論是對投資人還是對銀行都會造成損失。

當然如果銀行已經和基金説好了，那麼倒黴的就只有原本想高位套現，結果卻賣在半山腰的投資人了。

但是現在已經有一些無辜的銀行出面 “認領” 這些損失，並將矛頭直至 CaaS。

其中就有一位銀行高管説，他們曾兩次打算與 CaaS 進行股票大宗交易，但是股價都在每次交易完成前開始下跌，他們覺得這可能並不是巧合，所以從此之後也不願意再和 CaaS 有業務往來。

一個一個單獨事件或許並不起眼，但是一連串事件接連發生就很難讓外界不感到懷疑。確實，你要是瞭解創始人 Frank Fu 的履歷，你也可能也會有些懷疑他是如何走上這樣一條 “不尋常的路”。

“不走尋常路” 的 Frank Fu

從 Frank Fu 的教育和工作經歷來看，他算得上是一個成功金融人士的範例。

Frank Fu 現年 39 歲，出生於上海，2000 年代初遠赴美國就讀於康奈爾大學。2006 年獲得運籌學學士學位、工業工程學士學位，以及金融工程碩士學位。

Fu 畢業後選擇在金融服務公司海納國際（Susquehanna International Group）工作，在之後的兩年時間裏從事期權交易。

由此也可以看出，剛出校門不久的 Fu 更青睞金融行業中偏向技術的領域，所以總體來説他本人的性格可能也是內向並低調的。

就像他同事形容的，Fu 的晚餐會議是華爾街最便宜的，通常只點一份主菜和一杯健怡可樂。

然而在離開象牙塔且擁抱現實之後，他接下來的職業選擇開始一改往日的 “內向低調風”。

從 Susquehanna 離職之後，Fu 選擇到資金管理公司 Laurion 工作，並在 2012 年轉向股票大宗交易業務，這是需要通過人與人之間的談判來完成的工作。並且在四年之後，Fu 與摩根士丹利的前高管 Pawan Passi 逐漸熟識。

這層私人關係的存在，或許能解釋為什麼 CaaS 能夠 “很快接到電話”，為什麼 Fu 能夠從此踏上事業巔峯。

這裏我們用數據説話。

Fu 於 2019 年左右從 Laurion 離職並創辦 CaaS，從當年的離職訴訟中可以看出，Fu 在 Laurion 的最後五年中收入超過 4000 萬美元。

那當了老闆之後收入就更不用説了。然而，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些驚人收入給他惹來了一些麻煩。

至於這些麻煩最終會怎麼定性，現在還尚未可知。有律師對此表示，因為在這裏合法與非法之間的界限其實是很模糊的，對於重大且非公開信息的定義非常廣泛。

所以現在壓力就給到了檢察機關，Fu 和 Passi 會因此被定罪嗎？會因此被判定是故意違背了傳播重大且非公開信息的相關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