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债违约危局：初步协议达成，但警报远未解除

经过数周的激烈谈判，美国两党终于在周六晚间就解决美国债务上限问题达成“原则性协议”。不过，这份协议还需得到美国国会的快速通过，才能真正解除本次美债违约的 “警报”。而这，又将是一场 “恶仗”。

在协议初步达成后，拜登表示，对他而言这代表了 “妥协”，而共和党籍的众议院议长麦卡锡则表示，协议 “在开支方面做了历史性的削减”。

回顾本轮美债上限博弈，不难发现双方的矛盾点在于，共和党人希望在调整债务上限的同时，达成大幅削减政府开支的协议；而民主党人则坚持相对独立地调整债务上限，不愿在削减开支方面做出太大让步。

不少分析认为，这份妥协的产物恐怕既无法满足共和党内立场更为激进的议员，又无法令民主党左翼感到满意：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一揽子计划中的削减措施既过于温和，无法赢得强硬保守派的投票，又过于严厉，无法赢得众议院激进派的投票。”

因此，不少媒体评论称，该协议在参众两院的前景可能都将 “崎岖不平”。央视新闻援引《华盛顿邮报》评论称，短时间内在当前这个 “容易陷入困境且分裂的” 国会通过协议是一项 “艰难的任务”。

按麦卡锡给出的时间表，众议院将在下周三（5 月 31 日）进行投票，随后送往参议院过会。而美国财政部本周五曾表示，如果美国国会不能及时通过协议，政府将会在 6 月 5 日出现债务违约。

因此，美国国会必须成功在 “X Date” 前投票通过相关法案，才能避免美国出现债务违约。如果下周两院投票 “稍有差池”，美债 “技术性违约” 的潜在风险就远远谈不上消失。

“两党合作” 是必须，“搞定刺头” 是关键

2022 年中期选举后，民主党和共和党分别控制着美国会参议院和众议院，因此两党必须达成 “合作”，才有可能使相关法案在两院都获得通过。

不过，如前所述，双方的矛盾点在于，双方党内激进派议员可能很难就法案达成让步，来自每个党派的参议员可能会找到不同的理由反对该法案——部分极右翼共和党人可能会认为支出削减不够充分，而部分民主党左翼政客可能会觉得他们向共和党人让步太多。

因此，在拜登和麦卡锡达成 “两党合作” 的基础上，能否搞定这些 “刺头” 议员，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据 Politico 此前报道，白宫官员曾非正式地计算过，在失去共和党一部分选票的情况下，麦卡锡可能需要获得多达 100 张民主党选票，才能以确保最终的债务上限协议取得 218 多数票——确保协议能够在众议院获得通过。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法案在众议院严重遇阻，民主党人还可以采取一种很少使用的紧急策略——“解除请愿书”，以 “清洁” 调整，不应该有附加条件的方式对债务上限进行投票。不过，这项议会策略更是希望渺茫——尽管民主党人支持这一做法，但需要说服足够多的共和党多数派加入，否则无法成功。

此外，拜登可以尝试援引美国宪法第 14 修正案的未经检验的法律理论，该修正案规定 “美国公共债务的有效性……不得被质疑”，从而为他授权更多借款扫清了道路。不过，这可能会立即在法庭上受到质疑。

如果在众议院获得通过，该法案将提交参议院。在参议院，这项法案需要至少 9 名共和党人的支持，才能取得 100 票中的 60 票支持，从而继续推动立法。

媒体分析称，在民主党控制的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查克·舒默 (Chuck Schumer) 对该法案何时进行投票拥有完全控制权。但是，个别参议员可以通过坚持程序性操作来延缓这一进程，包括就是否开始辩论先进行 30 个小时的辩论，以及就法案本身再进行 30 个小时的辩论。

而参议院需要在不改变众议院议案的情况下通过该法案。否则，它将不得不被打回众议院重新开始新一轮投票。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参议院出现 50-50 的平局，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可以投票以 51-50 通过。

只有在参众两院都取得通过后，该协议方能提交白宫，由拜登签署成为法律。而只有快速完成这一立法，本次美债违约的 “警报” 才能顺利解除。

本轮 “美债上限博弈” 时间线

2023 年 1 月 13 日，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致信国会称，美国将在 1 月 19 日触及 31.4 万亿美元的法定债务上限，财政部将开始采取一些 “非常措施”，现金和 “非常措施” 可能会支持到 6 月初。

值得一提的是，美债触及上限并不罕见，但这次市场恐慌情绪之浓较为罕见。究其原因，可能和当前美国极其紧缩的货币政策、地区银行危机与衰退预期有关。而美财长耶伦的频频提醒，又进一步点燃了这一恐慌。

1 月 13 日耶伦致信国会将会在 1 月 19 日采取 “非常措施”；4 月 25 日，美财长耶伦发表演讲，警告美债上限不解决会产生严重后果；5 月 1 日和 5 月 15 日，耶伦致信国会，正式警告违约日期比预期更早；5 月 27 日，耶伦又警告称表示，如果美国国会不能及时通过协议，政府将会在 6 月 5 日出现债务违约。

5 月 27 日晚，美国总统拜登和国会共和党领袖麦卡锡已就提高联邦政府 31.4 万亿美元的债务上限达成原则性协议，媒体援引知情人士消息报道，双方谈判代表同意将美国联邦债务上限提高两年，同时将削减和限制两年内部分政府支出，非国防支出在 2 年内保持接近持平，协议中并未提及 2025 年后的预算上限，宣布具体法案于 5 月 31 日交由众议院表决。

据白宫的一个机构经济顾问委员会估计，如果美债发生违约，美国股市将暴跌 45%。另据穆迪估计，若美债违约，那么美国失业率将飙升 5 个百分点，这意味着大约 800 万美国人失业。同时，受债务上限限制的政府将无法通过财政刺激应对经济低迷，从而导致更严重的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