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輝健康造假羅生門再生波折：做空方放出更多調查細節

繼此前多次向市場發佈諾輝健康（6606.HK）財務造假的調查報告的部分內容後，海外金融媒體 CapitalWatch 終於在 9 月 4 日公佈了調查報告的全文——《關於諾輝健康財務數據造假的調查報告》（下稱 “做空報告”）。

與此前的版本相比，CapitalWatch 此番報告的內容更為詳盡，完整地陳述了調查的內容以及補充了其所獲得的訪談證據。

CapitalWatch 在做空報告中稱，諾輝健康通過 “一方兜底、多方循環”、“過期產品計算收入”、“虛擬回檢” 3 種方式實現銷售數據的造假。

所謂 “一方兜底、多方循環” 是指諾輝健康向經銷商出售的常衞清並未真正實現銷售，而是大量積壓在經銷商中。作為交換，諾輝健康會通過擔保公司向經銷商回購常衞清以彌補後者的損失。

據該報告統計，2020 年至 2022 年，積壓、有效期屆滿的常衞清產品金額分別為 0.66 億元、3.50 億元和 4.38 億元。

“如果諾輝公司沒有通過擔保方的回購保持不實財務數據鏈條，其經銷商會在這幾年中承擔約超 9 億元損失。” 該報告稱。

值得注意的是，諾輝健康公開表示常衞清的銷售不存在經銷商，主要以到檢數量確認收入。

但做空報告從行業人士處獲取的資料顯示，直銷比例不足 10%。

“我們對諾輝的瞭解在行業裏還算比較深的，我們比較客觀的判斷他報的財務數據應該真實的成分，就是説真正的直銷的成分應該不到 1/10，這是我們的看法。” 做空報告中所引用的行業人士發言指出。

對於諾輝健康到檢數量確認收入的説法，做空報告稱存在 “虛擬出庫、虛構回檢” 的情況。

做空報告顯示，諾輝健康與經銷商所簽訂的協議中，銷售數量與實際發貨數量存在明顯不同。例如一份可能標註銷售量為 5 萬人份的協議，可能實際發貨量僅為 0.20 萬人份，剩餘的 4.80 萬人份實際上並未實體出庫，而是作為 “虛擬出庫” 來處理。

虛擬出庫的方式下，經銷商可通過免費送產品、一人樣本偽造成多人樣本檢測等方式虛構回檢，進而加快確認收入。

與此同時，做空報告還提供了諾輝健康的內部聊天截圖，印證“虛擬出庫” 情況的存在。

除前述方式外，做空報告所提到的造假手段還有 “過期產品計算收入”。

過期產品的出現與諾輝健康業務的特點有關——實操過程中，由於常衞清的使用方法為糞便檢測，導致前往醫療機構、體檢機構進行檢測的患者多傾向於居家使用，並將樣本寄往實驗室完成檢測，因此存在部分患者忘記使用試劑盒的情況，如此便產生了產品過期且未完成檢測的情況。

對此，諾輝健康稱僅對這部分過期產品確認耗材收入，而非服務收入。

上述做空報告稱諾輝健康渠道積壓的大量常衞清最終並未完成檢測，而是以過期產品的耗材確認收入，但並未提供具體的證據，而僅通過測算得出耗材銷售的毛利率已經高達 95%，高於 “耗材 + 檢測服務” 的毛利率，進而提出了對諾輝健康銷售人員財務造假動機的質疑。

與此同時，該做空報告提供了所獲取的行業人士訪談內容。

“這也比較好理解，你説是我吭哧吭哧每天去醫院裏面推廣容易呢，還是説我直接把它放在一個倉庫裏面，賺一點錢容易？人都是會想最簡單的辦法，如果我的老闆給我一個賺錢的方式，説你只要把這個貨放在倉庫裏面，放在渠道的某個地方，然後你可以一年可以拿 20 萬（薪資），那我也會這麼做是吧？” 做空報告中的行業人士指出。

由於做空報告並未提供更多的實質性證據，因此諾輝健康是否在 “過期產品計算收入” 上存在造假，仍然具有不確定性。

整份做空報告最為核心過程，仍然在於其走訪所獲取的 18 家各地市重點公立醫院、217 家的全國排名前 200 的民營醫院以及一線城市的高端私立醫院關於常衞清的銷售數據。

調查發現，2023 年上半年所調研的 217 家醫院中，實際銷售常衞清的醫院共 7 家，實際銷量僅約為 122 人份，這顯然與常衞清同期 42.87 萬份確認量、4.91 億元的收入數據存在較大的差異。

諾輝健康並未公佈銷售常衞清的醫療機構具體名稱，因此調研數據是否與實際情況吻合仍具有不確定性。

不過完整版做空報告發布後，並未對諾輝健康造成負面影響，9 月 5 日盤中股價漲幅曾一度達到 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