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操縱

核心描述

• 價格操縱是指競爭對手之間串通，通過協議設定、提升或穩定價格及相關條款，規避市場競爭機制。
• 這種行為抑制了市場競爭、損害消費者利益，並在大多數司法管轄區被反壟斷法規明確禁止。
• 不同行業的真實案例表明，價格操縱風險持續存在，並帶來法律處罰，建立健全合規體系至關重要。

定義及背景

什麼是價格操縱？

價格操縱是指兩個或以上直接競爭的銷售方或採購方，通過協議聯合設定或影響商品、服務或相關條件的價格，而非由自由市場決定。這種協議既可以是明確的（如會議、通話或書面合約），也可以是依據相互默契、協同行為的隱性勾結。操縱內容可能涵蓋實際價格、折扣、費用、產量分配、投標條件甚至附加費等。

橫向與縱向價格操縱

• 橫向價格操縱：發生在產業鏈同一層級的競爭者之間（如各製造企業統一產品售價）。
• 縱向價格操縱：發生在產業鏈不同層級之間（如製造商與經銷商達成統一轉售價格）。

歷史與法律背景

在工業化前，行會和特許專營權常通過制定價格穩定市場。工業革命後，隨着規模化生產，卡特爾和托拉斯如美國標準石油等大規模實施價格操縱。美國《謝爾曼法》（1890 年）、歐洲相關法規和全球主要經濟體（美國、歐盟、英國、日本、澳大利亞）均將多數橫向價格操縱視為當然違法。處罰包括高額罰款、監禁、高管禁任及民事索賠。

價格操縱的危害性

大量經濟研究表明，價格操縱使資源配置效率下降，價格升高，產出減少，創新受抑，消費者剩餘被轉移至生產者，出現無謂損失，既損害個人消費者也影響下游產業鏈。

計算方法及應用

卡特爾如何設定和監控價格

典型卡特爾常用方式包括：

• 成本加成定價：以約定成本加統一加成率制定價格。
• 標價對齊：依行業通行標準統一公示價格。
• 配額分配：各成員分攤產量或銷售配額，協同保持價格水平。

數學模型與識別工具

• 勒納指數（Lerner Index）： 衡量市場勢力，( 價格 -邊際成本 )/價格=1/| 需求彈性 |，需求不敏感則卡特爾傾向提高加成。
• 聯合利潤最大化：卡特爾總體設定產量，以獲取最大合計利潤，內部通過轉移支付平衡。
• 圍標識別：分析投標中標輪次、差價等是否存在不正當規律。

執法及損害評估

執法部門採用如下經濟模型：

• 前後對比分析：對比卡特爾運作前後或解散後的價格水平。
• 雙重差分法（DiD）：比較受卡特爾影響與未受影響市場的價格與交易量變化。
• 篩查工具：以統計方法檢測異常價格統一、同步波動、投標模式等，排查可疑操縱。

真實案例：賴氨酸卡特爾（20 世紀 90 年代）

ADM 及其合作方操縱動物飼料添加劑賴氨酸的價格與產量，藉助定期會議、配額稽核、共享定價文件保持協議穩定。美國法院通過價格法證模型查明，施以高額罰款及監禁。

優勢分析及常見誤區

與相關行為的比較

卡特爾自身優勢（非市場利益）

• 收入可預期，有利於成員長期項目投入（卻以公眾為代價）。
• 迴避價格戰、產能過剩風險。
• 資金流更穩定。

主要危害與缺陷

• 消費者需承擔更高價格，福利受損。
• 創新與競爭動力減弱。
• 超額利潤轉移至勾結者，無謂損失加劇。
• 卡特爾脆弱，易因成員作弊破裂。
• 法律、財務、品牌風險極高。

常見誤區辨析

• “同時漲價就是操縱價格。” 實際上並行定價可能源於成本波動或正常市場反應，並非必然代表勾結。
• “只有書面協議才算違法。” 非法價格操縱可以根據電郵、通話、會議、暗中默契等間接證據認定。
• “只有頭部企業才會被追責。” 任一參與方，無論規模大小，只要進入卡特爾都可能被懲處。
• “建議零售價（RRP）違法。” 不具約束力的建議價合法，但若成為必須執行或被強制、獎勵執行，則違法。

實戰指南

反壟斷合規與風險防控

清晰的合規政策與多層級培訓，是企業防範價格操縱風險、向投資者和監管機構展現良好治理的關鍵。

企業與投資者需重點關注：

• 制定明確政策：嚴禁員工與競爭者討論或協定價格相關事宜。
• 開展定期培訓：重點面向銷售、採購、法務與管理層。
• 限制數據交換：限於公開、歷史或匯總數據，不泄露敏感信息。
• 規範溝通：行業協會活動需有明確議程和法務監督，嚴控私下交流。
• 持續審計監控：定期自查定價、內部溝通與算法工具。
• 有應急方案：設置監管調查應對流程，包括突襲檢查方案、證據保留和內部申報渠道。

案例：航空公司燃油附加費操縱（真實案例）

2007 年，調查發現多家大型航空公司串通調整國際長途機票燃油附加費。英航與維珍大西洋通過交流附加費變化，導致旅客承擔不合理高價。英航被重罰，維珍則因主動舉報獲得從輕處理。該案顯示，即便是行業龍頭，只要協同行為同樣可能違反反壟斷法規。

虛擬案例示例：電商平台定價算法合謀

假設兩家在同一平台銷售同類商品的電商商家協定，不互相壓價，調控自動調價機器人實現價格對齊。儘管無書面合同，通過算法 “默契” 保持價格穩定，若被監管部門發現上述協作，亦可能因涉及隱性合謀面臨高額罰款和追究。

資源推薦

• 美國司法部反壟斷局：合規指引、案例、寬恕政策
  https://www.justice.gov/atr
• 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競爭教育、反壟斷執法
  https://www.ftc.gov/competition
• 歐盟委員會競爭總司：卡特爾執法、案例和寬恕政策
  https://competition-policy.ec.europa.eu/antitrust/cartels_en
• 英國競爭與市場管理局（CMA）：企業操作指南、處罰公告
  https://www.gov.uk/topic/competition/cartels
• 經合組織（OECD）競爭政策：國際最佳實踐、執法工具包
  https://www.oecd.org/competition/cartels/
• 國際競爭網絡（ICN）：卡特爾調查實踐、手冊
  https://www.internationalcompetitionnetwork.org/working-groups/cartel/
• 聯合國貿發會及世界銀行：反壟斷樣本法、政策報告與工具
  UNCTAD | World Bank

以上資源提供實用合規建議、執法動態，是企業教育和風險管理重要工具。

常見問題

什麼是價格操縱？

價格操縱是指競爭對手通過協議設定、提升或穩定價格、折扣、附加費等銷售條件。美國《謝爾曼法》、歐盟《第 101 條》等法規均禁止此類行為。

隱性勾結合法嗎？

不一定。單純平行定價並不違法，但如存在協同行為或溝通證據，就可能認定構成非法價格操縱。

執法機關如何發現價格操縱？

主要依賴內部舉報、寬恕申請、突擊檢查、數據取證及監聽，有時藉助模式分析檢測一致定價、同步投標。

價格操縱的法律責任有哪些？

企業可被處以鉅額罰款，個人可被判監禁或擔任高管禁令，並可能面臨民事索賠或禁參與公共招投標。例如歐盟最高可罰企業全球營業額的 10%。

必須有書面協議才會被認定違法？

不用。法院可據企業間信息交流、行動一致及相關 “加因素” 等間接證據推斷協議存在。

企業怎麼降低涉嫌風險？

落實反壟斷政策、員工規範培訓、信息披露限制、內部合規審計及抗調查應急方案是基本措施。

推薦零售價（RRP）算操縱嗎？

通常不算，除非 RRP 被強制或通過獎勵、懲罰等方式施壓要求執行，才屬於違法。

卡特爾規模對責任有影響嗎？

沒有，所有卡特爾參與者均可被追責，無論參與者的規模和市場份額大小。

總結

價格操縱嚴重破壞公平競爭環境。無論是通過明確協議、默契行為還是算法協作，其根本後果都是消費者利益受損、創新活力下降、企業及管理層面臨重大法律風險。歷史及近期各行業案例反覆説明，監管部門、企業和投資者必須高度關注這類風險。

樹立嚴格的反壟斷合規文化，確保獨立決策和溝通透明，是規避非法合謀危害的基礎。唯有持續、健康的競爭，才能保證市場效率提升、創新驅動與大眾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