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precedented! What kind of storm will be unleashed if Trump fires Powell?

智通財經 APP 獲悉，美國總統特朗普對鮑威爾持續施加的壓力再次攪動市場，引發各界對這位四面楚歌的美聯儲主席若遭解職後局勢的猜測。

此舉在美國史上尚無先例，幾乎註定會引發一場牽動華盛頓與華爾街的標誌性訴訟，並最終由美國最高法院裁決。

7 月 16 日的最新動盪源於媒體報道稱特朗普擬對鮑威爾採取行動。這位美聯儲主席因無視特朗普的降息呼籲長期遭其針對。特朗普隨即否認報道，稱鮑威爾被撤職 “可能性極低，除非他因 ‘欺詐’ 必須離職”——此處指向美聯儲總部裝修超支問題。特朗普及其盟友正聚焦此事，試圖以此作為 “正當理由” 解僱鮑威爾。根據《聯邦儲備法》第 10 條規定，美聯儲理事會成員 (含主席) 可因 “正當理由” 被免職。

裝修超支是否構成免職理由將成為司法新命題。

如果特朗普解僱鮑威爾，後續可能如何發展？

解僱將立即生效，但鮑威爾可立即向華盛頓聯邦法院起訴並要求發佈禁令復職。案件審理期間，雙方將提交訴辯摘要，鮑威爾可主張解職缺乏依據。法官可能舉行聽證後裁決是否頒佈禁令，關鍵取決於鮑威爾能否説服法官：如果現狀不維持，其本人與美聯儲將在訴訟期間遭受 “無法彌補的損害”。

關於禁令的裁決至關重要，因為案件實體審理可能耗時數月甚至更久。如果禁令被拒，解職立即生效，副主席菲利普·傑斐遜將暫代主席職務 (傑斐遜由拜登 2022 年提名，鮑威爾則由特朗普 2017 年提名)。如果禁令獲批，鮑威爾可留任至訴訟終結，任何一方均可上訴，案件可能經聯邦上訴法院審理後最終提交最高法院。

最高法院對禁令的裁決很可能為案件定調。雖然敗訴方可繼續訴訟，但大法官後期自我推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案件提交至最高法院，可能如何裁決？

最高法院 5 月已暗示特朗普不能無故撤換鮑威爾。在此前允許特朗普無需理由解僱其他兩家機構官員時，多數大法官明確表示該裁決不適用於美聯儲，稱美聯儲是一個 “結構獨特的準私營實體”。儘管如此，該裁決仍保留 “正當理由” 解僱鮑威爾的可能性，且特朗普在最高法院的勝訴記錄 (包括去年獲刑事豁免權及多項政策生效許可) 使其佔據優勢。

波士頓大學總統權力專家 Jed Shugerman 指出：“他們正在為特朗普讓路。” 但肯塔基大學 J. 大衞・羅森伯格法學院行政權力專家 Jonathan Shaub 認為，即便法院判定解職違法，鮑威爾復職仍存變數——他提出兩個依據。一是最高法院 6 月 27 日關於出生公民權限制案的裁決，已縮小法官下達 “衡平救濟” 命令 (即強制當事人作為或不作為) 的權限;二是大法官 Neil Gorsuch 在今年早些時候曾撰文暗示，法院不宜恢復高層官員職務。

案件關鍵爭議點是什麼？

案件核心將取決於特朗普的指控理由。如果特朗普以 “正當理由” 指控鮑威爾管理翻修工程不善，案件可能聚焦於項目細節及超支決策責任人。

法律界對 “正當理由” 的界定通常包含三種情形：效率低下、翫忽職守、職務不當行為。但一個多世紀前國會提出的這些術語至今無明確定義。法官需根據雙方論證，判定鮑威爾在工程超支中的角色是否構成其中任一情形。

但明確判例寥寥無幾。最高法院從未審理過總統是否具備充分 “正當理由” 解僱官員的案件。

美國企業研究所學者 Adam White 表示：“此類法規從未經司法檢驗，更遑論美聯儲語境。” 哥倫比亞法學院講師 Jane Manners 和 Lev Menand 指出，此處的 “效率低下” 指 “無能官員導致的行政浪費”，“職務不當行為” 是 “履職過程中造成他人損害的違法行為”，而 “翫忽職守” 意味着 “未履行職責導致他人受損”。

如何適用 “正當理由” 標準將由法院裁量。

美聯儲翻修工程爭議何在？

美聯儲正進行其華盛頓兩棟主建築自 1930 年代落成後的首次大規模翻修。美聯儲表示該項目旨在通過整合運營來降低長期成本。

翻修計劃 2017 年獲美聯儲理事會批准後，預算持續膨脹。根據 2025 年預算文件，項目總成本預估已從 2023 年的 19 億美元升至 25 億美元。美聯儲解釋稱預算增加主要源於：與審查機構協商後的設計變更、預估與實際成本差異、以及發現超出預期的石棉等意外情況。

多名特朗普盟友正借翻修問題構建解僱鮑威爾的理由。聯邦住房金融局局長 Bill Pulte 指控鮑威爾 6 月 25 日參議院聽證會上就項目細節作虛假陳述 (但未提供細節)，聲稱這構成 “正當理由” 並呼籲國會調查。美聯儲官員則表示鮑威爾陳述屬實。

白宮行政管理和預算局局長 Russell Vought 7 月 10 日發帖稱該工程是 “鋪張浪費的改造”。特朗普則主張應就翻修相關欺詐調查鮑威爾。應鮑威爾要求，美聯儲監察長已對項目成本超支展開調查。

如果鮑威爾去職，新主席多久能就任？

新主席需經特朗普提名並由參議院確認，該流程通常需數週乃至數月。在此期間，《聯邦儲備法》規定副主席 “應在主席缺席時履職”。

解僱鮑威爾對利率有何影響？

撤換主席未必能實現特朗普的降息訴求——利率目前由鮑威爾主持的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 (FOMC) 設定。新主席需説服其他 18 位委員 (含 12 位投票委員) 支持降息。

金融市場將如何反應？

投資者看重美聯儲的獨立性。如果獨立性受損，美聯儲抑制通脹的承諾將失去公信力，而通脹預期升温會劇烈衝擊金融資產價格。

彭博社關於特朗普可能解僱鮑威爾的報道發佈 30 分鐘內，標普 500 指數下跌 1%，30 年期美債收益率上升 10 個基點，彭博美元現貨指數下跌 1.2%。

彭博經濟學家 Anna Wong 指出，如果特朗普真的解僱美聯儲主席，最終將導致經濟增長放緩、失業率上升和通脹頑固。